陈子孟笑着点头,“这话我信。”
巫合一抱拳,“属下是来迎接陈尊的,陈尊不如尽早启程,跟属下回去。”
“我说了,我没空,让你回去告诉慕容,等我这边事做完了,自然会去找他。”
巫合还打算说什么,陈子孟一摆手,“就这样吧,你可以走了。”
巫合见状,沉吟片刻之后低下身子行礼,随后缓缓后退,走出了房间。
陈子孟看向燕巧成,翻手拿出判官笔,向前一递,“能找到我,跟它有很大关系吧?”
“探听陈兄消息,是付出了很大的精力与代价的,也是来到这红河山,这支判官笔,才为我提供了一点帮助,让我能顺利找到陈兄。”
燕巧成说完,拿出了一支淡红色的判官笔,但看大小,要比陈子孟手中的那一支要小很多,所以看起来也显得精致不少。
陈子孟一挑眉,望了望燕巧成手中的笔,再望了望自己手中的笔,轻问到:“这是子母的一对笔?”
点了点头,燕巧成答道:“没错,这两支笔,相互间可以感应对方的存在,这也是我能找到这里来的原因。”
“原来如此!”
陈子孟停了一下,转过身子向着左侧抓去,一个小巧的杯子被招在手中,陈子孟轻摇两下,递了出去。
燕巧成伸手接过,陈子孟的话音响起,“也别站着了,茶在桌子上,自己倒吧!”
巫合在院子之中站定,四下里风景不错,这里是红河山专门为一些付得起价格的修士开辟的修道场,天地灵力充盈,地势也极好,更有阵法防护。
顷鹤云走了出来,瞧见巫合之后,沉吟片刻走上前去,“你不是来见我家公子的吗?怎么在这里待着?”
巫合转过身来,面具之下的双眼瞳孔显得极为平淡,目光清澈,说话的声音也是极为悦耳。
“陈尊不愿意跟我走,我不知道该如何跟尊上交代。”
顷鹤云呆了一下,问道:“你家尊上跟我家公子是朋友吗?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那是什么?”
“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
顷鹤云露出一脸鄙视的表情,冷哼一声,“那你知道什么?”
巫合沉着声音答道:“有啊!”
随后神情严肃,望了望四周,向着顷鹤云靠近了一点,顷鹤云瞧他这般态势,也是极为神色庄重的倾耳去听,只听到巫合一字一句的说到。
“我是你爹!”
“轰!”“咔嚓!”
陈子孟与燕巧成正在饮茶,燕巧成满脸感慨,摇着衣袖正准备说着什么,忽然外间传来打斗的声音,且无比激烈。
打斗之中,还伴随着一声声咒骂,地面轻颤,陈子孟与燕巧成连忙起身,来到外间,整座院子都被打的稀烂,院中栽植的花草大半被打成飞灰。
一道约莫一丈大小的深坑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,半空上,顷鹤云与巫合正激烈缠斗,巫合术法精妙,顷鹤云一柄长剑用的神出鬼没。
两人战力相当,这一番激战,竟是谁也没占到便宜,但看得出来,顷鹤云满脸恼怒,而巫合则是一脸戏谑。
院子四周半空之中,悬浮在十多位结丹修士,是来看热闹的,但看着两人的打斗,皆是忍不住赞叹一声。
陈子孟黑着脸叫停两人,顷鹤云落在陈子孟身侧,满脸怒气,望向巫合,止不住的火气大。
巫合显得异常乖巧的站在院中,被打的破破烂烂的小院,就连阵法都崩毁的彻彻底底,花草树植更别说,厢房的几间屋舍更是被掀了房顶。
“为什么打?”
憋了许久,陈子孟还是忍不住心疼,四下院子是租的啊!现在成了这样,他得赔多少钱?
巫合笑着说道:“陈尊见谅,我与这位小兄弟一见如故,手痒,于是小小的切磋一番,没甚大事,呵呵。”
“放屁!少族,这王八蛋说他是我爹,占老子便宜,看我不撕了他。”
说着,顷鹤云提剑还打算上前,巫合也是抬起手,术法在指尖凝聚,脸上笑容越发璀璨。
陈子孟一把拉住顷鹤云,望向巫合,“你怎么还没回去?”
“尊上的命令,属下还没完成,怎么能回去?还望陈尊尽早收拾,随属下回去吧!”
“都说了我很忙,以后会去的。”
“哈哈,属下等陈尊忙完也可以的,属下不忙。”
巫合满脸和煦的笑容让陈子孟不再说什么,转身走进屋子,话音传出。
“那随你,这院子你来赔!”
巫合躬下身子,大声喊到:“属下遵命,陈尊放心,属下办事,老麻利了。”
站直身子,望着一片死死盯着他的顷鹤云,巫合笑着补充了一句,“比这小崽子麻利多了!”
顷鹤云一剑递出,巫合却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,顷鹤云大喊一声:“孙子别走!”然后追了上去。
燕巧成满脸纠结的看着远去的两人,良久叹了一口气,转身走进屋子,继续与陈子孟饮茶闲聊。
燕巧成留了下来,每天搬着椅子在院子里晒太阳,满脸沧桑,陈子孟来回看了几次,越发觉得燕巧成已然不像是少年人。
陈子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,他知道,燕巧成心气坠了,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,此刻他已然是心生死志,现在的他,跟行尸走肉,没了区别。
住所被战斗毁坏,陈子孟不得不换了个住处,依旧如先前一般,待在房中静修。
半个月时间过去,红河山下起了雨,雨下的大,伴着响雷,铺天盖地砸下,声势浩远。
远处的南长城在雨中显得很孤寂,犹如一条长龙,匍匐在山野间,任雨落下。第一抓机
随着雨一起来到的,还有劫灵,小小的身影行走在雨里,手里拿着剑,背着一个盒子,没有撑伞,修为提起,让雨水根本落不到身上。
陈子孟感应到劫灵的气息之后,便来到了屋檐下,搬了一张凳子,坐的很松散,不远处还有一个燕巧成。
劫灵走进院子,顷鹤云去迎接,巫合站在侧面房檐下看着,怜青与初见没在,两人在房里睡觉,因为不久前玩的太累。
劫灵将身后盒子取下,递到了陈子孟手中,众人好奇的看着盒子,陈子孟也没藏着,径直将盒子打开。
盒子上的禁制很独特,但陈子孟知道如何破解,不及片刻,随着“咔挞”一声,盒子被打开。
燕巧成瞧了一眼,虽然惊讶,但是很快又一副毫无活力的样子,仰躺在椅子上,就像一摊烂肉。
顷鹤云瞧不出什么名堂,同时觉得现在不适合问,于是乖乖闭口,待在一旁,束手而立。
巫合无比震惊,自侧面屋檐下急急迈步走来,但是没有靠近,劫灵便已然拔剑指着他。
“退后!”
巫合呆了一下:“自己人。”
劫灵毫不为之所动,依旧冷冷的重复了一句:“退后。”
陈子孟开口,“来的人是谁?”
“太子!”
点了点头,陈子孟将手中盒子关上,递还给了劫灵收下,忒自转身离去,话音传来,“也还行,他人到了再叫我。”
“是,公子。”
巫合很多话想问,燕巧成满脸颓废,看着劫灵,轻轻说了一句,“许久不见。”
“燕少爷为何一脸死气?”
“将死之人,都是这样吧!”
“是吗?”
“想来是的。”
劫灵不再理会燕巧成,而是望向顷鹤云,指着巫合说:“这家伙哪来的?”
巫合抢着回答道:“我是奉尊上的命令,前来恭请陈尊的。”
“你家尊上是谁?”
“尊上大名不可轻言,但,天河海四方天地,无人不知,无人不尊,尊上法旨到处,人人跪拜,皆高呼沧帝尊之名!”
“没听说过。”
巫合气极,指着劫灵说不出话来。
倒是劫灵斜着眼瞥向巫合:“不想爪子断掉,就给我缩回去。”
……
陈子孟继续待下去,三个月后,一行车驾进了红河山,浩浩荡荡排了几里远,随行有身着金色甲胄的士兵,让人震惊的是,士兵全是结丹。
以结丹做士兵,唯有秦国皇室。
来的人是秦国太子赢湛,车驾下不止结丹,元婴有数百人,御灵有三人相随。
这样一支队伍,简直是骇人听闻。
御灵与元婴没怎么现身,全都是结丹在外面行走,车驾开进红河山,盘下了大半的修道场,全部士兵都住了进去。
闻迅而来的南长城军方高层,排满了半条长街,皆是高级将领,修为更是高深,全在元婴之上,御灵带头。
但是他们没有见到车驾之中的人,在红河山大街上站了三天时间,最后赢湛的一道命令送至跟前。
“全部回去,备战南长城!”
南长城在这一道命令下变得忙碌起来,四下里全是军队调动,大批的士卒换防,大批军用大杀器被架上城墙,更有无数资源被送上前去。
士兵游走起来,长城上上下下戒严,商旅往来开始进行盘查,外来修士更是必须进行登记,一切都是战争时的样子。
四方势力皆在猜测出了什么事,但是打听到最后,什么也没有得到,反倒是南长城之上,局势极为紧张,每天都在练兵。
如同打仗了一样。
陈子孟则是自顾自喝着茶,倾听着赢湛的话,时不时点点头,示意赞同。
赢湛身后,跪满了人,身体伏在地上,半点不敢动弹,陈子孟轻挥衣袖,开口道:“没时间了!”
将茶放在桌案上,陈子孟叹了一口气,“天河海的局势远比我想的复杂,地底下埋伏的异族,时刻在给我亮着冷剑,寒光甚至大胆的刺在我的脸上。”
“秦国一定不会这样。”赢湛很是笃定地说道:“秦国自一开始,各方面就在严密防范,我们的实力,各方面资源,军队,人民,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转。”
“我们相信,我们有足够的实力去应对那些烦人的垃圾,我秦国大军剑指处,这些垃圾将会被通通扫除。”
陈子孟盯着眼前少年,少年脸庞稚嫩,但是目光坚毅,更是掩盖不住的贵气。
“希望,如你所说。”
“你不相信?”赢湛问道。
没有回答赢湛,陈子孟站起身走出屋子,来到外间,是满院子的金甲战士,每一位身上都煞气逼人,劫灵站在门边,没有说话。
陈子孟将手举起,空气之中泛着风,竟是有些许冷意。
赢湛端坐在椅子上,久久不语。
但四周的人都知道,赢湛在等待陈子孟的回答,而陈子孟,抚着风的手一直都没放下。
时间就仿佛定格了一般。